第(2/3)页 “有一件事,你们肯定不知道,当初青枝在书院的时候,有一次被吕夫子罚打扫茅厕,哎呀,那时候蔡玉为了能报一箭之仇,特意在茅房等了一整天,结果来的却是杜融,这可把他吓坏了,先前准备好的一桶凉水直接倒在了自己的脚上。” “还有,还有,那个时候,和维为了青枝能顺利通过书院的武课测试,每天晚上都拉她出去开小灶,结果有一次……” “哈哈哈!” “哈哈哈!”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,青瓷的酒壶被翻倒在桌上,竹筷也散散落落了一地,本来坐在桌上的众人已经或伏或趴,乱成了一团。 忽然,不知是谁在地上寻了根竹筷,边敲击着残酒空杯,边大声唱了起来。 “世事一场大梦,人生几度秋凉?夜来风叶已鸣廊。看取眉头鬓上。 酒贱常愁客少,月明多被云妨。 中秋谁与共孤光。把盏凄然北望。” 一曲终了,众人迷迷糊糊地,竟是有人流出了眼泪。 还记得当年,白鹤书院,红砖碧瓦,疏疏朗朗,谈高山流水,知音与共,觅广阔山河,抱负齐天。 白鹤亮翅,如洁如净,如清如正,引吭高歌,自由来去,天地之间,皆是道法正框。 如今,到底世事难料。 我拿着一个半盏的酒杯,摇摇晃晃走到外面的木栏后,一个踉跄就趴在了上面。零一读书网 天已经黑了,夜晚的凉风不时吹在身上,丝丝缕缕的寒意瞬时穿透薄薄的长袍,让人全身不禁颤了颤。 “只要人还活着,就是好的。”裴令一身淡蓝衣袍在夜风中翻飞猎猎,他拿着一壶酒走到我身边,微抬头,看向天上的明月光。 我偏头看了他一眼,随即淡笑道“我知道,她毕竟还是活着的……” “可你还是觉得心有愧疚?”裴令看我。 我没点头,也没摇头。 “罢了,我也不劝你。”裴令举起手里的酒壶“我给你倒酒?” “你就算是现在来献殷勤,我也未必会接受。”我晃着手里的酒,声音淡得几乎无情。 裴令轻笑了一下,趁我不注意,直接伸手夺过我手里的酒杯。 酒液从细长的瓶口倒下,清越的酒击杯盏之声从暗夜的这里一瞬就掠至了天边。 “这杯酒,算我替祖父赔罪,祖父年事已高,又是士大夫清傲的性子,为人做事上难免就会咄咄逼人,不留情面。” 裴令借着我的酒盏,直接就把酒水一口饮尽。 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,干脆连酒盏也不要了。 “你的祖父可不是咄咄逼人,他是‘咄咄逼命’,三番五次派杀手来杀我,在朝堂上也处处想置我于死地,我这个丞相之位是怎么丢的,我想你就算远在京城之外,也该有所耳闻吧?” 我这番话,如果是旁人听了,定会羞愧得连话都说不出,可裴令不一样,在白鹤书院的时候,裴令就与所有人都不一样。 他是当今三朝元老的孙子,是贵妃娘娘的亲侄子,将来,说不定就是帝储的表兄弟,这样的身份,就算是在白鹤书院,也足以让许多人望而却步。 他有孤傲的资本,他也的确孤傲,孤傲得让人难以亲近。 可就是这样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人,一旦深交下来,竟是“脸皮”厚得让人害怕。 太难缠了。 第(2/3)页